白老师去镇上转了一圈,见了许多喜庆场面,心情稍微舒缓了些,走着走着夜幕铺天盖地而来。
“喂——”章立早从昏黄的灯光下出来,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看他。“我的钱,你捡了是不是没有还我?”她也是在好人家长大的孩子,此刻学街头小混混难免蹩脚,因她生就一张冷脸,即便蹩脚也被脸上的冷刺啦一声挥霍掉了。
白老师疑惑地看她,暗想这个学生果然不简单,碰瓷都找到他身上了。“我没捡到你的钱!”章立早目不转睛地看他。他边说边把手伸进口袋,右边裤子口袋似乎卷着一团纸,他立马觉察到事情的不简单,他一早就被她算计了。至于是什么时候算计的,他自己也糊涂了,从没想过他也会有这一天。
看白老师惊奇之外面带忧思的脸色,她的心脏加速跳动,第一次实验就成功。白天她瞥见白老师的裤子口袋像蛤蟆一样张着嘴,心生一计,把剩下的零钱都投进了里面。冬日穿的裤子较多,白老师一贯聪明的脑袋完全没觉察。
她盯着白老师的裤子口袋看,白老师的手没从裤袋里掏出来。他在想她究竟是想做什么,思来想去,以他白诸葛的智慧也只能想到是为了讹他一笔钱,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”,他自知双方目前都不可能为了财死。初来乍到,经历却如此丰富,自己没选错,这个地方真是藏着能人。只有能人才能治丧人。
他从裤袋抽出手把钱递给她道:“你还要多少?”说也难说清,索性不说,住也住得近,他倒是很想知道她究竟为何这么做。
“一千!”章立早脱口而出。白老师掏出钱包,数了两遍,只剩下八百,他抽出八百递给她,“还差两百,怎么办?要不要我现在去取了钱给你!”章立早抢过他递过来的八百块钱,转身跑了。昏暗灯光照着路上细碎的冰凌,放出耀眼的光。章立早的身影没入这团耀眼的光,转眼不见。
“立早呢?”柳珍问。章医生看着桌上被当抹布的锦旗发呆,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,如今被这般糟蹋了。
“不是才出去的吗?”
“都到了吃饭时间了,还不回来!”柳珍说完,章立早像只幽灵般飘到了玄关换鞋。
半夜昏昏沉沉之间,柳珍隐约听见门开的声音,她翻了个身后又沉沉睡去。
“白老师,白老师——”小头爸爸站在院里大声喊,白老师晚上睡不着,休息了这么多天没上课,没工作就睡不着,躺在被窝看书,他被外面的声音惊醒。房里的灯照得灯火通明,听清是小头爸爸的声音后,他睁眼又闭了会儿眼。
关掉灯外面有了灰色亮光,屋里看得还不甚清楚。
“你个懒猪!”当头四字如一记闷棍砸得白老师的脑袋摇了两摇,“所有人都等着你呢!”他还为昨天的事生着闷气,“要不是他们要我来叫你,我才懒得来呢!”
白老师想起昨日的歌声,便道:“你们先唱着!”话虽这么说,他回身拿了件衣服穿了鞋就跟着去了。院子里只有几股冷风,除了他和小头爸爸,哪有什么人影?
“你先等着,我去去就来!”小头爸爸一去不复返,他摇头,站了片刻又回了屋,自己被这个傻里傻气的人摆了一道。
太阳升起时一辆小轿车逆光驶进了巷子,道上的冰凌被压得粉碎。
“小钟?”方寸久搬了被子出来晒,看见车立马认了出来,他走到院门看。小钟嘴里夹着一根烟,关上车门大拇指和食指夹烟抖落烟灰。他工作时不吸烟,工作之余喜欢来两根解解乏。
“方寸久?”他眼前一亮,人生何处不相逢。方寸久看清是他便走了过来,小钟看见他便走了过去,“真是你!”小钟脸上带着意外的笑。
“我就住这儿!”方寸久看了眼身后的房子说,又问,“你怎么?”
“噢,我哥,刚搬来这儿,来看看他!”
“白老师?”
“怎么,你认识他?”
“我们班班主任!”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各自分开。走进院门他撞上在门口的欧阳诗,听见说话声欧阳诗过来看,可惜晚了一步,只看见进院门的残缺身影。
“谁呀?”她身上蒙了些许八卦的色彩。
“小钟——”方寸久扔下两个字进了屋,欧阳诗独自念了几遍这个名字,顺口,就是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。
“怎么样?人还不错吧?”周金枝忘了昨晚已经问过她女儿一遍,可萧愉记得清楚,“您昨晚已经问过我一遍了!”她端着杯子回答,她本打算在客厅喝了水再进卧室,现在的情况,她只能摇头叹息。她走到沙发转身进了卧室。
“我昨天问过她吗?”她问在沙发背歌词的光头强。
“嗯。”他随口答了一句。
“我什么时候问过她?”光头强摇头。
“父女俩一个德行!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!”
“你儿子就教得好!?”
“没你女儿教得好!”周金枝走到厨房,她此刻心中不畅快,需要找个人好好倾诉。光头强听见关门声,抬目四望不见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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